阔别37年,我的大舅从山东老家回到了他的第二故乡哈密。此行了却了他两个心愿,一个是探望当年收留他的姑妈;一个是重返当年工作生活的地方-----巴里坤红星一牧场。
4月的巴里坤,春寒料峭,积雪遍地。我陪同大舅前往巴里坤。汽车一进巴里坤城,大舅立即惊呼“哎呀!变化太大了,没想到巴里坤变得这么美,这还是我当年生活的巴里坤嘛!”
1965年,刚满15岁的大舅因山东栖霞老家生活贫困,便投奔到哈密工作的姑妈------一个解放初期进疆的女兵。这位女兵就是我的姥姥,此时我的姥姥一家人正工作生活在巴里坤红星一牧场。大舅来后便在连队当上了牧工,有了稳定的收入。八十年代初,他又调回了老家工作。
望着眼前一排排整齐漂亮的富居安民房,一条条干净整洁的柏油路,看着热闹的大街小巷,大舅感叹一遍又是一遍,根本停不下来。突然大舅问我:“外甥女,能不能帮我打听个人?我有一个当年与我一起工作过的哈萨克兄弟,叫哈伦,当年我们才20出头,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,现在时间太长了,不知能不能与他联系上,我非常的想念他。”我说:“好,一定帮您打听到!”我找到当地场领导和警务站民警讲明来意后,他们非常热情的帮助查找,很快找到了哈伦的手机号码。
我赶紧拨通了电话,“喂,您好,请问是哈伦大叔吗?我大舅叫永国,您还认识吗?他现在来巴里坤看您了。”“谁?谁?永国老哥?来看我?我没听错吧,哎呀,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啊!好,我马上回去。”电话那边传来哈伦惊讶急切的声音。此时的哈伦在几公里外的地方。
年过六旬的两位的老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,热泪盈眶。哈伦激动地、不停地用双手拍打着胸口,嘴里反复地说“我太高兴了、我太激动了,没想到我的汉族朋友居然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我”。此情此景令在场的人也为之动容、欣慰。真不容易啊,三十多年过去了,还能在这里重逢相聚。看着这样的画面我,也湿润了眼眶。
团聚后,哈伦老人立刻要安排宰羊款待客人,大舅马上劝阻。两个老人僵持不下,哈伦说:“那好,我们下馆子去。”
当年,我大舅和哈伦都是二十多岁,在一起放羊、放马,早出晚归,你帮我助,不分你我,两人如亲兄弟。哈伦结婚时,大舅忙里忙外,就像自己办事一样积极热情,艰难困苦的岁月结下了永生难忘的情谊。
哈伦老人有五个子女,现如今都已成家立业,儿孙满堂,身体健康,享受着天伦之乐。
餐桌上,哈伦老人一席话打动了在场的每个人。他说:我的汉族老朋友这么多年没忘记我,让我很激动。回想当年,我们在艰苦的日子里,相互帮助、不分民族,有难同当,有福同享。现如今,党的政策好啊,让我们过上了好日。三十多年前我们就民族团结一家亲了。无论什么民族都是一家人,你们要继承发扬我们的好传统,更好的日子还在后面。”
按照哈萨克民族习俗,哈伦老人给大舅戴上了一顶哈萨克族小花帽,表示他们的热情。大舅在哈伦老人的热情挽留下在他家留宿一晚,想必是要共叙年轻时代美好时光。